李渔在《闲情偶记》里说:两手十指,为一生巧拙之关,百岁荣枯所系。他那篇论手足的文字,我只合意这句,终究是以男人的姿态来写女子,看得愤然。古筝演奏法里有种指法叫花指,符号是“*”,演奏时连托三四弦,声音清悦叮铃。我喜欢这个指法,每想到这两个字,脑子里的意象就是手指上齐齐戴了用花的形状做成的指戒,繁花覆指,馨美异常。窃为题目。上灶在坝上,能上灶是光荣的事情。灶上的活计,不是所有女人都操持得了的,这体现一个女人的能耐。有两个坝上的女人,我最为服气。都是我舅母。大舅母,白发红唇,有七八分秦怡的美。一个女人过了花甲还能叫美而不是叫慈祥,真是值得嫉妒的。何况,她还有点故事。据母亲传,她本已嫁人生子,怎料大舅喜欢她,除了她,谁都是粪土。几经曲折,大舅得偿心愿,把她娶回了叶家。我这个大舅母不仅漂亮还能干。她一个人,能做出坝上正宗的“九大碗”。春节里,我与妹妹去二舅母那里拜年,举筷夹菜,不出三下就放碗。小姨很不高兴,说,你们总得显得礼貌一些。妹妹说,二舅最礼貌,礼貌得难受,难受一辈子,真可怜。大舅享福,大舅母灶上的手艺无可挑剔。她每上一道菜,大家就惊咋一次,然后众人举筷吃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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