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与石头城隔着一条秦淮河,秦淮河水近来变清了,晚间,总有几条张灯结彩的机动游船溯水向东驶去,船上播放着电声的《梅花三弄》、《渔舟唱晚》等古筝曲,涡轮哗哗地击打着水波,那声音和谐动听又十分现代,就像克莱德曼的钢琴曲那样,传统和经典被流行改造了,却还多少留着些“桨声灯影”的遗韵和六朝古都的原调。世上最公平的莫过于日月了,它们对谁都是亘古不变地普照着。只是阳光里,这段年代久远的颓垣断壁和四周的现代建筑多少有些不协调。石头城又叫鬼脸城,石头城的门叫清凉门,这个门的内涵与这段古城墙却是再匹配不过的了,当尘世白日里的热闹渐渐回落,石头城方显现出它的沧桑之美:西下的夕阳将最后一抹余晖斜扫在古墙上时,那块怪模怪样的被称作鬼脸的石头如同一个上了妆的京剧中的老生脸谱,正粉墨登场,要把远去的历史演给人看。不一会儿,夜幕降临了,诡橘的紫色地灯忽明忽暗地喷射在“鬼脸”上,这是设计者制造的一种“鬼气”的效果。我不觉得“鬼”,却由了那灯光,更清楚地看到了可回溯的年代,此时,它更像是一位千古不朽的历史老人,用他脸上风蚀日晒出的沟壑见证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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