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月前看电视,是一部古装戏。在如水的月色里,一位白衣飘飘的女子,轻拨慢挑地演奏一曲,惊如天籁之音。女子所弹乐器,即为古筝。
因为那个唯美的画面,我一瞬间就爱上了古筝。那份飘飘出尘的清雅与悠悠古风的诗情,让日日在俗世中奔忙的心,有了莫名的感动与渴望。
于是,第二天中午,我就迫不及待地跑到一家琴行。琴行老板是位年轻女子,端庄优雅,热心地一一向我介绍那些摆在琴架上的几十种古筝。
我向她描述了自己买琴的原因,她笑了,说:“其实像你这样来买琴的人有很多。浪漫的情怀、精致的心境、小女人的梦想。”
我忍不住大笑,可是马上觉得不妥,赶紧做出温柔的小女人状,将声音降低若干分贝,生怕自己明朗外向的个性让人家觉得不适合这样优雅的古筝。
女老板将我带到一架古筝前,轻轻拂弄出几声流畅的琴音。“看看这架怎么样?我觉得非常适合你的气质。”
女老板指给我看的那架古筝,深褐色的琴身上,是一副精美的寒梅图,篆刻着的名家诗句,给它平添了几分古朴的神韵,造型虽然简单,但却有一种别致的古雅。在众多的古筝里,显得格外与众不同。我的心一下子被触动了,仿佛它就是属于我的,仿佛它一直就在这里安静地等,等一个有缘的人给它一个最终的归宿。
我的喜爱之情溢于言表,女老板笑了:“就知道你会喜欢。其实琴是有灵性的,遇到一个懂它的知己,人琴合一,才能弹奏出让心灵为之震撼的旋律。”
可能因为聊得投缘,女老板居然没用我杀价,就打了六折。我雀跃着,大呼小叫地说着感谢,终于还是忘了维护自己淑女的形象。
那台古筝就那么属于了我,被安置在客厅靠窗的一角。因为在那里弹琴,一抬头就可以望见满天的星光和清朗的月色。
教琴的老师是音乐学院古筝系刚毕业的漂亮女孩。每个周末的黄昏,我都会去她的音乐教室学琴。她一直夸我有音乐天赋,悟性很高。我想,也许是因为自己读了太多的诗词,骨子里有太多古典情结,所以,我能比其他人更深刻地懂得《高山流水》、《梅花三弄》、《春江花月夜》这些古曲里蕴涵的雅韵吧。
可惜红尘俗事太多,练琴的时间少得可怜,精致的心境一再被各种纷争与诱惑困扰。能够每日里与古筝安静地相对,交付善感的心事,竟成了最奢侈的幸福。
对于古筝的苦苦眷恋,我想,也许就是潜意识里对自己骨子里一些东西的坚守吧。所以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会在青山绿水之间,以最深情也最超然的心,弹一曲隔世离空的《笑傲江湖》。那时,是否会有我爱的人,就在不远处,以缠绵悱恻的箫音,与我相和?